2022年4月16日 星期六

【幻獅王著作】 幻獅王的艱辛求法路 2015.1.27




幻獅王的艱辛求法路
——幻獅王(2015.1.27)

我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冬天,我背著一百多斤的帳篷、睡袋、衣服、書本、吃的,及喝的等背包,步行到西藏山南地區(在澤當鎮)附近,我實在走不動了。

看見一輛老式解放牌汽車過來,當時西藏私人載客的車都是這種,我便招手攔車,車停下後,我爬進後面露天車廂內。裡面有二十多位藏民在站著乘車。

走到一個山邊,旁邊是懸崖,車停下來,司機上車收車費,藏民全都三元錢(當時無論遠近,藏民都是三元)

我交三元時,司機不要。他伸出兩個手指(因語言不通而打手勢),我當時很感動,認為藏民大哥真好,只收我兩元錢。我遞給他兩元,他一巴掌把錢打掉在車廂內。車廂內鬨堂大笑

我只好遞給他二十元,他又一巴掌打在車廂內,並怒吼著哇哇大叫,我也聽不懂,為了不激化矛盾,我忍痛給他兩百元,他這次不但一巴掌打掉這兩百元錢,還打了我一耳光。

我實在忍無可忍,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,一把抓住他的褲腰,將他舉起,要扔到車下去,我看周圍的藏民,有一半人拔出藏刀,司機本人也在空中拔刀,我知道他們的風俗,要一致對外而殺人了

我只好放下司機,但抓住他的藏刀,他哇哇叫著,其他人把我的背包扔到車下去了。

我被迫跳下車,背起差一點滾進懸崖的背包;心裡面很彆扭:222元現金,還在車內,他居然向我要兩千元路費,總共不到十公里,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兩千元,相當現在的兩百萬元呀,我工作幾十年的父親一個月工資,才十幾元。

我看車開動了,就從車廂側面扒車,司機從車窗伸出頭來向車廂的藏民叫了幾句話,一位穿著厚馬靴的二十多歲的藏民,用釘著鐵掌的馬靴,拼命碾踩我抓著車廂的手指,由於車輪幾乎就在懸崖上,我不敢放手,拼命忍著劇痛。

那年輕人沒勁了,又一位四十多歲的藏民,猛烈地踹我的手指,我那本已凍礓的手指被碾破,皮膚沒有了,肉也被踹掉,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及骨膜

我的雙手失去知覺, 我半吊在車廂上的身體,滾到了地上,差一點滾到懸崖下去了;由於背上一百多斤的肯包,在觸地時一滾,導致我的身體一歪,我的頭差點被車輪碾掉

我坐在光滑的雪地上,看著右手食指和中指肯上,無皮無肉的白色骨膜,欲哭無淚;由於極寒的天氣,傷口只滲出少量的血,而流不出血來。

但陣陣痙攣般的疼痛,直接牽扯我的神經,我仰天大叫,佛呀,佛呀,為什麼,為什麼?您到底在哪啊?我只是尋找您的教法,為什麼這麼難呀,為什麼?

頓時,我看見無邊的虛空,出現一個巨大的臉,只有臉,而沒有身體;這張長方形的巨臉,雙眼流淚,真的就像兩條河流那麼大、多麼多的水。

我掙扎到澤當鎮(中共山南地區行署),該鎮當時沒醫院,只有半間藥房,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軍嫂(漢人,老公好像在部隊)。

她見我的右手,大驚說,若不立刻處理,右手要廢掉;但她不是醫生,也沒有外傷藥之類,就用最真誠、最原始的土方法,將我凍僵的手拉入她的肚子上,貼著她的皮膚,幫我的手晤暖唔熱,她的小藥房也沒取暖設備,當時都是燒牛糞,她哪有那麼多牛糞取暖?

門外冰天雪地,門內寒風呼嘯,尖咧的寒風割人皮膚,渾身顫抖,她唔熱了我的手,傷口開始出血,流了她一身。她向臨居借了半壺熱水,幫我沖洗傷口——藏民靴底的泥沙,她又將消炎的固體藥丸,碾碎後幫我止血;還撕下她的內衣,幫我包札。

七、八年後,我再次到山南去感恩她時,她已回漢地,那小藥房已被別人租下賣服裝。當時極落後,既沒固定電話,又忘了記下她老家的住址及姓名,我只能遙祝她健康長壽、解脫自在!

多少年過去了,我常常想起那張巨臉。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